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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中
秋分已过,秋天完了。
好像还没感觉到秋的滋味,它竟在残荷中消褪了,它竟在倒下的玉米杆中消褪了,它竟在冰冷的河水中消褪了。
一切都静悄悄的,没有一丝征兆。好像桂花从来就没有开过,好像窗外的大雁在南迁的路上就没有叫过,好像外出打工的三哥好像没有回来过,整个村庄的巷道都很安静。我只记得他走时桃花正艳,蜂蝶正舞,杨柳正妖。
被犁铧翻过的土地露出黝黑的颜色,蟋蟀和蝗虫在黝黑的土地上跳跃嬉戏。中秋过后蛐蛐加大了鸣叫的声贝,刺激灰山雀的神经,成群的灰山雀张开双翼从落叶的杨树上盘旋而下,直奔目标。地里三三两两的老人妇女正在打梗子,秋天在他们挥动的农具中消褪了。
远山被白雾所笼罩,若隐若现。连续几场雨过后,天清如洗,连片的大块白云在深蓝色的天幕下游动,摆出各种造型,让多情的喜欢自拍的人儿欢喜。大多时刻,劳作的人儿,没有这种闲暇时刻,只有家中墙头一株狗尾草在孤芳自赏。
风儿追逐着落叶,山泉洗浴着探头的菊花。满山的红叶醉了杜牧的山行,醉了杜甫的邻翁,也醉了深山传出悠长悠长的钟声。
走在八月的风中,被风吹着稍微有点冷,但我没动,因为我的注意力在桥下那片杨树林,除了有一棵顶端还有两片叶子外,其余的都光光的刺着天空。树冠落的差不多了,比起夏天中蝉噪时刻,显得太过稀疏。雨水很足依然留不住青翠的叶子,岁月无情时间的脚步依然把它变枯变黄,最终凋零,遗落在桥下的河水中,悠悠的不知去向。我忽有所触:再好的花儿都会枯萎,再好的时光也会遗失,再好的青春也会走远。时间无情!不抓住它,它就一定会抛弃你。就像地里躺着的玉米杆最终只会封存在农夫的土地里。
路旁柿子树上结着灯笼似的果实,风掀动着树叶偷偷瞧着自己经常抚摸的顽童,在不断的抚摸中,褪去了他的青涩,助长了他的成熟。树下有一株狗尾草,叶子松软下垂,辛勤的蚂蚁不管这些,只是来来回回爬到狗尾草毛绒绒的脑袋上。两只斑鸠来回踱着绅士步伐,冷眼旁观着爬上爬下的蚂蚁。
颍河里的野鸭已不知去向,大雨冲刷把芦苇连根拔出,河道除了大小滚圆的石头,也找不到几处水草。岸上有几位手持鱼竿的人,放出悠长的丝线,静等被诱惑的鱼儿。我不知道:到底是鱼儿诱惑了人,还是人诱惑了鱼?也许是两者互相诱惑吧!
其实不止在秋季收获的季节,我们会被诱惑,我们何尝不是在所有的季节中被诱惑。再退一步,我们何尝不是在每天每一时刻被诱惑。在诱惑中成长,在成长中诱惑,就像现在的我,被秋风所诱惑,诱惑我的秋风让我思索。我没有长发,风刮不起来,但它仍可触动我心中的那根弦,古老的村庄只剩下淳朴和寂静。
这种朦胧的意识被父亲的喊声打破,我踩着脚下的石拱桥,移步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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