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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姥爷的一封信
—缅怀我最亲的人
亲爱的姥爷:
您还好吗?2019年2月10日,是我第一次以敲击键盘的形式以文章来纪念您。这篇《别离,缅怀》的文章至今还记录在我的博客中,短短1860字却承载着我与您这20几年美好时光,以至于我每每看到这篇文章,都会热泪盈眶。
2019年的大年初三,各家各户还洋溢在新春喜乐中,晚上六点零五分,电话那头母亲是哭泣的声音:“你姥爷走了,就在刚刚……”。那一刻,我的双腿突然软了下来,泪水也成河般涌向脸颊,眼镜立即模糊成一片,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幸福的宠儿突然被抛弃般,心痛入骨。看到您躺在床上,被子盖过头顶,那一刻,我扶着您床前的门框放声痛哭,我知道您真的走了。
记忆深处,是您赶着驴车,带着裹着小脚的姥姥来看我们。小时候,家里地多,爸爸常在外忙工作,家里农活多,妈妈一人总也忙不过来,赶到栽种水稻或麦收时节,你们总会来帮忙或是小住几天。那时,最稀罕您和姥姥来了,因为总能吃到纸盒装的点心,喝到被我称为gao deng(高橙)的汽水,那是童年中最美味、最高级的零食了。现在逢年过节,超市货架上零食琳琅满目,可再也找不回童年中的那种味道,再也找不到那种充满亲情味儿的零食了。
那年春节,我收到了一沓子压岁钱,其中大部分来自于您和姥姥。尤记得那时刚发行99版人民币,姥姥给了10张,您给了10张,那是20张崭新的压岁钱(一元面值)。9岁的小孩,20元压岁钱在我眼中便已是巨大的财富了,揣在兜里,沉甸甸的,现在想来也是沉甸甸的,的确,那是一份沉沉的爱啊。
小学毕业,进入初中,一直忙着学习,只有到暑假或是过年才会去看您和姥姥。您知道吗?对于常闷在房间里学习的人,走趟亲戚,就像是去旅行一样了。我和两个表哥会跑着去不同的房间玩,心情也会得到极大的放松。姥姥裹着小脚,行动不便,总是您忙着给我拿这拿那,恨不得把屋里所有好吃的都让外孙女吃一遍。您有两个孙子,两个表哥比我大的多,您很喜欢小女孩,常对我说:“朴啊,住在我家吧?在这儿上学吧?”转眼间,我上了高中,时间只是用来学习的,去看您和姥姥家的次数就更少了。
高考结束,我有3个月的暑假,这么长的假期,我决定去陪您和姥姥。那个假期,我过得很充实也很有意义,因为我不仅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,我还花时间陪伴了您和姥姥。
大学毕业了,经过2年的努力,我终于考上了教师在编考试。又是暑假,不过这次已是假期的尾巴,没有再住在您家,那天,我买了葡萄,我知道您没有牙齿,只能吃些软的东西。您很为我高兴,还记得那个场景,您坐在那个棕色的藤椅上,笑着对我说:“小朴啊,人民教师是个不错的职业啊,以后可要好好工作了......”。上班了,我有了自己的工资,可以给您买各种补品了,可您的状态却不似从前,变得越来越聋,眼睛也变得不再好使。
2017年12月,姥姥离我们而去,您伤心的哭了好几天,常常坐在床边抱着姥姥的衣服发呆。去年冬天,您在大门口晒太阳,我从您面前经过,您却没将我认出,心不禁一阵疼痛。姥爷啊,我多想祈求时光,请求他们善待我面前这位历经沧桑的老人。
2018年7月,姥姥走后不到一年时间,检查中,发现您患了胰腺癌,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也是在暑假,我去医院看了您,病床上,您半睁着眼,微弱的说:“小朴,你放假了?”我看着眼泪顺着您的眼角流下,第一次见您哭,看着您枯瘦的手上插着针,我再也忍受不住了,站在床边哭了好久,母亲示意我不要哭,我知道,是他们一直瞒着您,不想让您知道病情。
时间是件精美的奢侈品,因为工作原因,我却总不能陪伴在您身旁,那几个月,母亲常常陪伴在您身边,一直到您走到生命的尽头。您终于还是离我们去了,姥爷,我不担心你去更远的地方,因为你永远活在我的内心。
今年清明,受疫情影响,我和母亲未能去看您,为此,母亲“唠叨”了很久。也是在这些“唠叨”中,您熠熠闪光的品格再次给我上了一课。作为一个朴实无华的农村人,您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农村,可在您生命的这九十载间,您踏踏实实做人,勤勤恳恳做事。您孝老爱幼、善良正直、勤奋节约、宽厚待人的品格一直影响着您的后辈人。
您那弯曲的脊梁、那双粗糙的手和那行动不便得双腿是您对我们爱的印证。
姥爷,您那张带有岁月痕迹的脸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,此刻,想默默为您祈祷:愿您没有疼痛,愿您在天堂再享康乐。
您亲爱的孙女:小朴
2020年4月3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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